蒜老八

知道吗,真心最重要。

〓良堂 沉舟 03/by 蒜老八

外狼内狗霸总x笨蛋美人保镖

*强强/生子/反向火葬场/伪破镜重圆


03/


会议室内的气压沉闷得要压死人,众人眼观鼻鼻观口,没有一个人想在此时去触周总的霉头。


指尖在桌上一下一下敲击,像是催促,周九良满是不耐,眼睛几乎扎在对面上那个笨手笨脚展示ppt的人身上。


然后造成此局面的始作俑者浑然不觉,孟鹤堂甚至还能在翻页的空挡,去点周九良的名字,严肃道:“周总,不要敲敲敲的,你这样别人还怎么讲?”


周九良原本被孟鹤堂为了开会而拒绝自己惹得异常烦躁,但登时就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噎住了。碍于众人在场,周九良恢复之前的表情,伸手示意:“对不起,您继续。”


孟鹤堂又开始磕磕巴巴地去念他的ppt了。


周九良坐在靠在椅背上,一言不发。那些毫无意义的文字从耳边穿过,他沉默地盯着孟鹤堂,像是在上下打量自己的猎物,而非曾经的爱人。


六年未见,这人瘦了,瘦得很明显。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西装一点也不合身,穿在身上没有半分商业精英的感觉,反而衬得整个人更单薄,风一吹就散了。


周九良盯着他,几乎能想象到衬衫裹着的细腰是怎样的盈盈可握,蝴蝶骨是怎样撑起了挺拔的肩背。盯着那道背影,周九良几乎能指出来哪里有伤,疤痕是怎样的…


因为那些都是他曾真切摸在手里、抱在怀里的。


周九良在孟鹤堂看过来时移开了视线。













“我都说了,肯定不会走。我不骗你……”孟鹤堂无奈道。


周九良抓住他的手钳子一样,漠然道:“我不信。”


“我真的不会走!!!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啊?”


“会。”


孟鹤堂一愣,看到周九良的眼睛又红了。


“你当年突然消失,现在又突然出现,我好不容易见到你,你什么都不肯说,现在又要走。孟鹤堂,你拿我到底当什么了?”他说这些时语气过分平静,可孟鹤堂分明觉得他心里已然波涛汹涌。


那你当什么?当命呗。不然能为了你……


孟鹤堂叹气,三指并起,对天起誓:“我对天发誓,我孟鹤堂今天要是再不告而别,我就出门被车唔唔唔……周九良?!你干什么?!”


周九良放下手,恨得牙痒痒。他是真不知道拿孟鹤堂怎么办:“你怎么光长岁数不长脑子?嘴上没个把门的,发这么毒的誓……”


“等会儿,留个电话。免得我又找不到你。”


孟鹤堂拿着周九良手机飞快输入一串数字,没等他反应,脚底抹油般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,飞速逃走了。


周九良低头,看见手机自动显示出该号码的联系人备注——何九华。


“……”


周九良望着孟鹤堂远去的方向,捏紧手机,面色铁青。招来手下,道:


“看住他。”














按照惯例,两家谈成生意后往往会在一起吃一顿饭,美其名曰庆功宴。


孟鹤堂没事干,又被上午的事搅得心乱如麻,想换换心情,也跟着何九华过来凑热闹。


装死一整天的何九华终于出现,回去被孟鹤堂暴打一顿后依旧得意洋洋——没办法,往后整整三年的生意不用愁,很难不得意啊。


“今晚上你想吃什么点什么,我请你。”


孟鹤堂翻了个白眼,看了看窗外金碧辉煌的高级会所:“得了吧,我现在谁也不信,尤其是你!”


何九华轻笑一声,瞥见窗外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,双眉皱起,拽住了准备下车的孟鹤堂。


“干什么?”


“你跟周九良……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?你还真想实施你那个计划?你觉得你的计划靠谱?”


孟鹤堂翻了个白眼,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着何九华:“怎么了?我跟你说八百遍了,肯定能成!”语罢,他大咧咧地推门下了车。


“……”


何九华无语,跟着孟鹤堂一起进去了。


包厢内装饰豪华,众人寒暄后依次落座,孟鹤堂跟在何九华身后,谁也不理,自顾自捡了椅子坐下。盛安的员工对自家这位“空降”大老板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,加上何副总对他的袒护,谁也不敢再去招惹孟鹤堂。


这边屁股还没坐热乎,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孟鹤堂心下一紧,撂了筷子就想跑,却被何九华死死按住。


“?”


孟鹤堂不敢置信,何九华这厮又在背后捅他刀子!眼见周九良径直朝他走过来,逃跑无门,只好偏头小声控诉道:“何九华!你又骗我!你刚才看见周九良了是不是?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
何九华嘿嘿一笑:“大哥,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!……别说了,他过来了。”


孟鹤堂瞥了一眼周九良,这人刚把自己身侧的某个总挤逼到另外的位置上,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,神态自若地坐下来。


孟鹤堂恨不得把脸埋到碗里去,在桌下疯狂地踢何九华的腿,让他想想招儿。


何九华微笑着和周九良点头问好———尽管后者的回应并不强烈。他对孟鹤堂的求救信号置若罔闻,甚至暗中把孟鹤堂的椅子推得离周九良更近了些。


孟鹤堂怒目而视,何九华装无事发生。


二人虽为好友,但是他利用孟鹤堂去获得盛安与周氏继续合作的机会心中实在有愧,孟鹤堂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,但是何九华不能当无事发生。孟鹤堂就这一个心愿,他必须得帮他一把。


但是得用他自己的方法。


毕竟——孟大聪明那个想现在盛安入职,努力把盛安熬到和周氏平起平坐的地位,再去和周九良谈判——显得更有底气的远大计划,没个五年八年,着实难以实现。


盛在精美餐盘里的菜肴一一献上,色泽鲜亮,香气诱人。东道主盛安的几位主要负责人纷纷给周九良敬酒,使尽浑身解数,嘴皮子都要磨起泡了,就为了展示他们的热情与恭敬。


谁也没有想到,在周氏的合作对象中几乎不上数的盛安,这样一顿本就走个过场的不走心饭局,竟然能迎来周氏总裁周九良的亲自出席。


但周九良真正出席的原因,在场的人恐怕只有何九华和周九良自己知道。


何九华瞥了一眼周九良,对方的视线几乎要粘在孟鹤堂身上。可惜孟鹤堂光顾着吭哧吭哧干饭,浑然不觉。


“少喝点,胃不要了?”


酒桌上推杯换盏,三轮过去,众人面上都有些许醉意。周九良一口酒也没喝,全然一心一意地看顾孟鹤堂。


这人喝酒没数,谁敬都喝。


孟鹤堂显然有些不高兴,酒精上头,在桌下踩了周九良一脚:“少管我!你谁啊你就管我?我不认识你,离我远点儿!”


“来,大华,咱俩走一个!”


何九华一愣,心说你找死别拉我下水,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,就见周总脸色阴沉,显然气得不轻,撇下一桌人摔门而出。


晚上九点,众人才从包厢里鱼贯而出。何九华还算清醒的,找代驾的找代驾,叫司机的叫司机,一一把人送走后,拍了拍扶着柱子的孟鹤堂:“没事吧?”


“…没事……”刚刚吐过的人大咧咧地摆摆手,笑得傻乎乎的:“你先回去吧,我自己能回家。”


何九华劝阻道:“你这样能回家吗?我都送了那么多人了,不差你一个!”


孟鹤堂虽然有些昏沉,但多年来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使他在一些敏感问题上无比警惕,哪怕是对身边人也抱有戒备心,仍然记着不能随意透露住址的铁律:“不用了。我没事。”


何九华还想再说,听见不远处有按喇叭的声音,他心下了然,不再多说,向着反方向走了。


孟鹤堂见他终于走了,松了口气,也顺着台阶向下走。没走几步觉得脚步虚浮,胃中绞痛,不得已,扶着路灯坐在路边上。


天边明月皎皎,画一轮阴晴月缺,多少事和人也是如此呢?月盈月亏,到底也再难是当年那个模样。


孟鹤堂看了半晌,笑意渐渐散去,眼底眉梢软下来,半是发愁半是洒脱,一边劝慰自己,一边又觉着眼眶发酸,也许是酒精的作用,难得有想哭的欲望。


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,可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一面打得他措手不及。而他却并不觉得还能见到月亮圆满的那一刻。


六年不是须臾,有太多东西都不一样了。


他当年走得决绝又突然,什么狠话都说了,没给自己留后路———因为他根本没有活着回来再见周九良一面的打算。


但没成想,他居然侥幸活了下来。于是这点侥幸在分别的时光中疯长,日渐滋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。


他想回到周九良身边,想回到周辰身边。


他想把那些错过的好日子一段一段捡回来。


可是、可是。


孟鹤堂失落地垂下头,胡乱蹭到腮边一点冰凉的泪珠。周九良凭什么原谅他,他又凭什么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硬生生地闯进他们日趋平静的生活呢?


那就再看一眼吧。孟鹤堂擦点眼泪,呼吸声平静下来。那就再看一眼。去看看辰辰,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。


再看最后一眼。然后他就会彻底消失,再不贪图什么别的了。








///

评论(4)

热度(89)
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