蒜老八

知道吗,真心最重要。

〓良堂 沉舟 04/by 蒜老八

外狼内狗霸总x笨蛋美人保镖

*强强/生子/反向火葬场/伪破镜重圆


04/


周九良二十那年,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。

具体有多刻骨铭心呢。


就是他不惜赌上性命,不惜违背陈之荷的命令,不惜放弃竞争继承人的机会,也要和孟鹤堂在一起。


“你现在才20!你根本没谈过恋爱、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。你喜欢他,只是因为他是你队长!你依赖他!但这根本不是喜欢,你明白吗!”


“是喜欢!就是喜欢!”周九良梗着脖子跟陈之荷作对,母子俩差点没在部队会客室里打一架。


彼时的他,还是家族里不得宠的小孙子,被自己的亲二叔一番设计,送进某国际部队组织训练。


那种地方,进去后是要剥一层皮、抽一段筋的。要把你所有的骨血都生生磨碎,然后再日复一日的魔鬼训练中淬出一段新的铮铮铁骨。


周九良差点就要挺不过来了。


但是当他趴在沙土上气喘吁吁时,在迷蒙的汗水中,看见一个人逆光而来。这个人是同期中成绩最好的,粗壮的汉子做起来都费劲的训练,他却像做呼吸一样轻松。宛如山间的凉风,自由、不受拘束。这是他的队长,孟鹤堂。


凉风吹来、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那一刻,周九良看呆了。那时他才知道,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。


所以当孟鹤堂被陈之荷动用关系支去雪山连队时,周九良发疯一样背着所有人偷偷跟去。洛菲雪山地处偏僻,几乎与世隔绝,进出一次都要耗费四五天的时间。


他们在雪山中度过了最幸福的时光。


也就是那时候,孟鹤堂肚子里揣上了周辰。时间一天天过去,眼看他肚子越来越大,却因为雪山条件不便,脸颊瘦得一点肉也没有。


周九良咬牙,偷了队里的大越野,不眠不休疾驰两天两夜,跑到陈之荷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去求她。


那是记忆里来陈之荷第一次当众打他,狠狠地甩了一巴掌:“周九良,你是不是疯了?你把人家肚子搞大,你能对他负责吗?!”


周九良记得特别清楚。那天晚上他跪了一夜,换来陈之荷派车队连夜秘密接回孟鹤堂。孟鹤堂被陈之荷软禁在岚山别院,不许他见面。


纸终归包不住火,周家三房小心翼翼隐瞒的事到底还是被周豫川告知给了老爷子。周老爷子震怒于周九良闯下的滔天大祸,一纸书信将周九良遣于大洋彼岸的部队总部肯达尼,开始了更为残酷的军旅生涯。


哪怕周九良如今已经身经百战,也不得不承认在肯达尼的生活是他不愿回忆的。他差点就在漫天黄沙中撑不下去了,但是每周训练第一名的,可以给家里打一次电话。


除了刚来的第一个月没取得名次,周九良剩下服役的所有时间里几乎都是第一,就为了每周跟孟鹤堂讲半小时的电话。


毫不夸张的说,孟鹤堂几乎是他那段时间里活下去的信仰。


可周九良千辛万苦熬到一期训练结束、新春回家探亲的机会时,他却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爱人,只有山间的风在空寂的岚山别院吹个不停,似是呜咽。


孟鹤堂走了,走的很彻底。只留下一封手写信,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。


“为什么?”周九良颤抖着抱紧小周辰,情窦初开的周大少爷第一次尝到了心痛入骨髓的滋味。


“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我给他五百万和一个远大前程,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。这些同你那虚无缥缈的山盟海誓相比,你说他会选什么?”陈之荷在车上冷冷地看着无声心碎的周九良,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陌生人。


“往前看吧。儿子。只有你足够强大,才有不被别人弃选的机会。”


















“孟鹤堂。”


孟鹤堂仰起脸,男人高大身影挡住月光,是饭局上提前离场的周九良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又出现了。孟鹤堂皱皱眉,不待开口问,整个人就被提溜起来,朝着不远处黑色轿车的方向走去。


孟鹤堂踉踉跄跄跟了几步,着实疼痛难忍,任凭他如何挣扎周九良也不理,最后一个步子没腾开,左脚绊右脚,险些跌在地上才让周九良停下。


“你怎么了?”


周九良以为是他又在耍什么伺机跑路的小把戏,见孟鹤堂神色痛苦地指了指腿,才发现他右腿站立的姿势十分别扭。


“我腿疼。让我自己走行不行?”


周九良沉默,就在孟鹤堂以为他答应自己的时候,周九良直接俯身把他扛起来,就着这么个难受的姿势硬生生走到车旁,拉开车门,塞进车里,一气呵成。


孟鹤堂疼得呲牙咧嘴,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忍不住伸手去揉膝盖。


“腿怎么了?”到底没忍住,就像明明被气走还是忍不住回来看看他一样,周九良头一次觉得自己贱得出奇。


“老毛病了。平时不疼的,可能是今天喝了点酒……”


“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。”周九良盯着他的膝盖,似乎在仔细辨别到底是什么伤。


“你不知道的事多了。”孟鹤堂随口说道,却在触及到周九良阴郁的眼神后瞬间闭上嘴。他怕周九良问。


怕周九良问他身上的新伤,怕周九良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,怕周九良问他消失的六年去哪了。


因为他一个也答不上来,一个也不能说。那都是他要带到墓里的秘密。


周九良沉沉吐出一口气,只说:“…我送你回家。”


“谢谢周总。”孟鹤堂如蒙大赦。


“周总?”周九良冷笑一声:“现在知道我是周总了?你刚才在饭桌上不还说不认识我吗?”


孟鹤堂装傻:“确实不熟。”


周九良忍无可忍,眉宇间死死拧起,怒不可揭:“孟鹤堂,你说和我不熟?你怀胎十月的孩子是我的、你肩膀上的伤是为我受的!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!孟鹤堂!你还敢说不熟?!”


“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孟鹤堂的脸色十分难看,想拉开车门逃跑,周九良却瞬间落了锁。


“你不承认是吧?好,我现在就把那道疤找出来——”


周九良不由分说地伸手去扯孟鹤堂的领口,孟鹤堂没防备,一时间竟然他扯开大片!


月光下,他身上都是层层叠叠的伤疤,入目可怖,新伤叠着旧伤,记忆中那处弹孔早就找不见了。


周九良愣住了,眼前的景象带给他极大的震颤,远在他预料之外。


孟鹤堂拍开他的手,小兽一样呲着牙,怒吼道:“周九良!你是不是有病!有话好好说不行吗、非得动手?我这衣服可贵了知不知道……”


周九良不言语,呼吸发紧,满眼心疼,慢慢地伸手撩开孟鹤堂的刘海,自左眼角处一道狭长的疤飞入发间。


那晚在陈之荷病房门口撞见的黑衣人果然是他。当时黑衣人的走姿如此奇怪,使得周九良没再细想。但如今这些特征都一一对上去,才发现一切早有预兆。


指腹轻轻擦过那道伤疤,孟鹤堂乖乖仰脸蹭了蹭周九良的掌心,任由他摸。


“你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我,对吗?”


孟鹤堂低下头去,声音里有歉疚:“我不能说。”


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。但周九良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,反复几次才道:“那你…你不问问周辰吗?”


孟鹤堂的声音更低了:“你把他照顾得很好,我知道。”


“没妈的孩子怎么能过得很好。”


“…我该回去了。”


周九良看见他躲闪的视线,反复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,沉默良久:“你的…这个还在吗?”


孟鹤堂几近绝望的闭上眼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极力控制表情,道:“早丢了。”


好。


“…我再最后问一句,你现在住哪儿?这个可以告诉我吗?……不然我现在怎么送你回去。”周九良找补道。


“我……”孟鹤堂犹豫。


“这个也不行?我现在…呵。我现在连你住哪儿都不能知道了?”周九良的表情有些失望。


挣扎再三,孟鹤堂最后做出让步:“购物广场对面的公交车站。送我到那里吧。”


黑车穿行于城市的钢筋水泥间,平稳地驶入主路,一直到车子停下,周九良都没再说一句话。孟鹤堂十分尴尬,下车时干巴巴地扔下一句“谢谢周总”,就飞也似地逃走了。


周九良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掉头回家后,在车里接连抽了小半盒烟,在门口散了好一阵烟味才进门。


玄关处的灯还亮着。周辰在睡梦中听到声音,一边揉眼睛,一边踩着小拖鞋啪嗒啪嗒地跑过来,扑入周九良的怀里。


周九良还没来得及换鞋,就先熟练地把周辰抱起来。周辰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,小胳膊却还知道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。


“怎么还不睡?”周九良问身后的保姆。


保姆把周九良活下来的外套挂好,恭敬道:“今天是周五。您说过每周五都会早回来的。辰辰一直在等您。”


糟糕。


周九良不禁蹙起眉,周辰这会儿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。眉眼处依稀可见某人的影子,同他酣睡时如出一辙。


也不管小朋友能不能听到,周九良还是先诚恳地道了歉。保姆伸手要把周辰接过去,周九良抱着他温热的小小身躯,想了想,道:“作为补偿,今晚就不让他自己睡了。和我一起睡吧。”


月明星稀,周九良哄着周辰睡熟。这边刚收回手,那边就收到了手下的电话:


“……刚拐到第一个路口,他就把我们的人都甩掉了。抱歉周总,人跟丢了。”


但周九良并不意外:“知道了。”


连他都打不过孟鹤堂,更别提这些打手了。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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